秦汉来宁重走父亲抗战路父亲系黄埔一期军官(图)
原标题:秦汉来宁重走父亲抗战路 父亲系黄埔一期军官(图)
原标题:秦汉来宁重走父亲抗战路
秦汉 孙元良
秦汉是《庭院深深》里的柏霈文,也是《滚滚红尘》中和林青霞爱得痴缠的章能才;但银幕之外,这位始终儒雅的国民偶像也是抗战名将孙元良的儿子。抗战名将孙元良,参加过淞沪抗战、南京保卫战、贵州独山等正面战场战役。在纪念世界反法西斯及中国抗日战争胜利70周年之际,秦汉应凤凰卫视之邀,重走父亲的抗战之路,向那段中华民族为保卫家园而奋战的历史致敬。近日,扬子晚报记者跟随秦汉在南京的寻访足迹,见证了这段以行走为形式的还原史实。
行走四地寻访 父亲征战之路
孙元良(1901—2007年),生于四川,毕业于黄埔军校一期,曾任国民革命军88师师长、第22集团军司令官、国民军第5绥靖区司令官等职。抗战期间,曾参加过淞沪抗战、南京保卫战、贵州独山等正面战场战役。1932年,孙元良任第259旅旅长时,参加一·二八淞沪战役,在庙行镇击退日军,此役被评为“国军第一次击败日军的战役”,而他也由此获宝鼎勋章。此次“重走”父亲抗战之路,秦汉(本名孙祥钟)以上海为起点,走访淞沪抗战纪念馆、谢晋元墓、上海市闸北区地方志编纂委员会办公室、档案馆,四行仓库以及苏州河,其间还与曹聚仁之子、知名媒体人曹景行和谢晋元之子谢继民相约一同探访这些历史遗迹。
随后,秦汉前往江苏、贵州、重庆。据悉,凤凰卫视《我们一起走过》栏目将于近期分四集播出这次行走。
听南京专家还原南京保卫战
以雨花台为起点,秦汉开始追寻南京保卫战和孙元良将军在南京的历史片段。此行,他带着关于南京保卫战这段历史的疑问而来。在中国第二历史档案馆,面对着当年的南京地图,秦汉听史学专家孙宅巍对南京保卫战的分析。孙宅巍老先生是江苏省社会科学院历史研究所研究员、江苏省中国近现代史学会副会长、侵华日军南京大屠杀史研究会顾问,他从1983年开始进行南京大屠杀研究,至今已三十余年。数个小时的交流中,秦汉除了寥寥的问话,更多的时候是在专注而认真地倾听。
对于孙元良将军在南京保卫战中的功过是非,史学界、民间评价不一。孙宅巍老先生基于数十年对这段历史的研究,他的讲述如同一幅传神的剪影。3名旅长阵亡2名,6名团长阵亡3名,营长阵亡11名,8000余人为国壮烈捐躯。南郊阵地上的88军,与他们留守上海的同袍一样,坚守到最后一刻,阵地失陷,“非不为尔,实不能也。”秦汉记得,父亲在回忆录《亿万光年中的一瞬》中提到,“南京保卫战打完后,蒋委员长还专门问过父亲:有人说你们88师军纪不好,你自己去军法处解释解释。父亲自己带着棉被去了军法处报到,搞得军法处的人都一头雾水,开着牢门让他住了一段时间。”
寻访父亲牺牲战友的后人
在保卫南京的战斗中,先后有十多名国军著名将领牺牲,少将旅长朱赤就是其中重要的一位。在南京保卫战中,朱赤战斗到最后一刻,殉国前,他将一只公文包交给8师特务连连长郭学礼,嘱托他设法送到江西修水的老家,并留下八个字:“为国牺牲,无上光荣!”
“我来迟了,这么多年一直没来看过他们,很惭愧”,在雨花台,秦汉见到了郭学礼的儿子郭永柱。第一次听当年战士的后人讲述着88军坚守阵地的悲壮与决心,战争的惨烈与将士的英勇令秦汉十分激动而钦佩。秦汉和父亲老部下郭学礼连长之子郭永柱一起,共同祭奠南京保卫战中壮烈殉国的88师少将旅长朱赤。“第一次听有关系的人,比如郭永柱,说88师这位旅长与全体官兵壮烈的事迹。郭先生的父亲是特务连的连长,参与其事,所以他的讲述,特别地详细。”91岁的李高山老人,是南京大屠杀幸存者,也是南京保卫战参与者,现在,1937年退守南京的广东军仅剩他一人。此次来宁,秦汉也特意拜会了李老。
记者对话
秦汉
不想标榜父亲
为了纪念那些无名英雄
记者:为何你会选择与凤凰卫视合作,寻访父亲的抗战足迹?
秦汉:通常我是一个向前看的人,很少回头。有人说回忆是老年人干的事,但这次往旧岁月的追寻,不是回溯自己个人的事,不是与我无关的人、事、物。来之前我就有个想法,参加这个节目不是想标榜我父亲的事情。只是觉得当时战场上有很多中国军人,他们都很勇敢地牺牲自己的生命保卫国家,让我很感动。像这些当年淞沪会战、四行仓库之战的军人们,他们有很多人都叫不出名字。这些没有面孔的无名英雄,应该要好好纪念他们。
记者:这次寻访有改变你对父亲的认识吗?
秦汉:无论是他已经公开出版的回忆录《亿万光年中的一瞬》,还是那本只在我们家人间流传的《地球人孙元良流水账》中,他都是少话、坚毅的,这次重走他走过的路,算是让他原本在书上的形象立体、丰满起来了。自从参加节目之后,我自己内心的情感的负担也越来越重。因为我们的父辈,比如像朱赤将军这样的战士,他们的爱国之情令我们觉得不可思议。他们的勇敢,让我非常感动。
记者:你会不会接拍抗战剧?
秦汉:(大笑)我岁数有点老了,但我觉得当代应该每隔十年都要拍一部八百壮士题材的电影,让最当红的明星去演,这样这段历史才不会被忘记。
记者:你还记得,父亲1949年去台湾后,生活发生了怎样的变化?
秦汉:我记得是妈妈和外婆带着我先到台湾,父亲晚到,一到就去阳明山继续受训。我还记得小时候穿着军服的父亲带我去坐吉普车的情景。那之后,父亲就基本没有担任要职了。虽然他有粮饷,但有一大家人要养,家里条件确实也不好。父亲买了不少鸡来养,打算卖蛋补贴家用,但后来发生了鸡瘟,亏了一些钱。再后来他独自旅居日本,开了一个小馆子维持生活,自己也擦桌子、收拾碗筷,其实都不像外界说的原来挺神气的将军,没钱了落魄了。他一直觉得这是自力更生,并非不光彩的事。他当年也确实辛苦过,但从没和我们诉过苦,他就是那种打掉了牙和血一起吞的性格,辛苦过了就过了。
记者:印象中,和父亲沟通多吗?
秦汉:他去日本时我还是个孩子,但他回来时我结了婚、孩子都有了,他也老得有点谢顶了。一度我们双方都觉得对方挺陌生。当年我考上电影公司演员训练班,也只是哥哥给他写了一封信寄去日本告知他。他倒是勉励我努力做好。我还记得他回来后,在高雄开了一家针织厂,我去看他,话没说两句,他就说想休息了。当时我真感觉和父亲的距离很远,我们之间有一道无法逾越的鸿沟。他80多岁时,我也没那么忙了,我们接触才逐渐多了起来。
记者:父亲是怎样一个人,还记得什么好玩的事情吗?
秦汉:他是一个不爱被人惊扰、喜欢种花种草的人,平时说话也不多。我很惊讶的是,他基本不出门,但天下大事都知道。我印象中有一件事特别好玩,他80多岁时,习惯每周都要写一份菜单,其他时间都很平常,唯独星期三写着“要吃肯德基的炸鸡腿一只”。(张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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