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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位让科学更美的女人

发布时间: 2016-05-18 13:33自然科学
一位让科学更美的女人一只蠕动的蚕宝宝吸引了一位好奇女孩的注意,于是,她将人生中第一幅昆虫画作献给了这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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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位让科学更美的女人 公众号:大科技 发布日期:2016-05-12 00:5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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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位让科学更美的女人

一只蠕动的蚕宝宝吸引了一位好奇女孩的注意,于是,她将人生中第一幅昆虫画作献给了这只肥嘟嘟、无忧无虑啃食桑叶的虫子。这只蚕不会想到,为它作画的这个13岁小女孩日后会成为昆虫学史上最显赫的人物之一,同时也是史上最伟大的昆虫画家之一。这个女孩就是玛丽亚·西比拉·梅里安。


梅里安和她的毛虫世界


1647年,梅里安出生在德国法兰克福的一个艺术世家,她的父亲是雕刻师和出版商大马修斯·梅里安。在她的幼年时代,父亲不幸去世,母亲带着她改嫁给静物画家雅各布·梅里尔,继父鼓励她发掘绘画天赋。刚开始,梅里安喜欢画各式各样美丽的花朵,但是没过多久,她便开始研究更广泛的生物。渐渐地,她痴迷于毛毛虫和它们所变成的飞蛾和蝴蝶。

梅里安可以持续几天、几周甚至几个月认真观察毛虫、蛹、蝴蝶和飞蛾的生长与变化。她运用手中的画笔,记录了昆虫生命周期每个阶段,她描绘了昆虫从卵、蚕、幼虫孵化、蜕皮、结茧,一直变作羽翼丰满的蝴蝶这整个过程,详细描绘了它们在每一个阶段中的变化和运动。与其他同龄女孩不一样,梅里安不但不讨厌那些蠕动的恶心毛虫和紧紧包裹的虫蛹,反而和这些小生物十分亲近。有时她会戳一戳毛虫,挤压一下蚕蛹,催促它们做出反应,她会认真观察毛虫蠕动的动作,看它们在刺激下做出剧烈地翻转,观察蚕蛹在自己的手中一动不动,好像时间已经终止,生命已经终结一样。

16岁的时候,梅里安与继父的徒弟、艺术家约翰·安德烈亚斯·格拉夫结婚。这段婚姻谈不上幸福,但给梅里安带来两个美丽又聪慧的女儿,即便养育孩子并不容易,但她总能挤出时间醉心于毛虫世界,留下许多关于它们的画作。她在房子里放置了许多箱子、罐子和植物,把厨房当做实验室。1675年,梅里安出版了第一本画作《新花卉图鉴》。1679年,她的第二个女儿出生一年后,梅里安将自己近20年的观察结果结集出版,发表了《毛毛虫的奇妙的转变》。

《毛毛虫的奇妙的转变》与当时其他描绘昆虫的画作截然不同,大多数人的画作不过是在朴素的背景中渲染出花鸟鱼虫的形态样貌,没有人能像梅里安一样,在一张画中展现出这些昆虫完整的生命周期和它们在各个变态阶段所吃的食物。梅里安勾勒出的是自然界动物和植物之间的关系。当时的科学家试图通过对植物和动物进行细致分类来寻找自然的意义,而梅里安所看到的则是自然界事物之间的联系。


踏上科学的旅途


这个非凡的女人聪明、勇敢、思想独立,对事物充满好奇。1685年,梅里安与丈夫分居,她带着女儿迁居至荷兰弗里斯兰。几年后,梅里安再次搬家,迁至阿姆斯特丹,与她的女儿一同生活。

在荷兰阿姆斯特丹,梅里安发现了一个新的世界。由于这个国家鼓励商业发展,女人们也可以无所顾忌,不受性别的限制,可以做生意,可以靠自己赚钱。许多收藏家为她的画作所吸引,花钱购买她的画作,向她展示自己收藏的标本。通过这些收藏家以及一些科学家,她看到了大量异域的蝴蝶标本,这些蝴蝶姿态优美,翅膀图案华贵、艳丽,有的甚至能够达到手掌的大小,不过它们毕竟是被钉在木制托盘中没有生命的标本而已,在它们身上找不到生命变化的印记,看不到从卵到蛹、破茧重生的生命力。所以,梅里安决心要到这些美丽生灵的栖息地去记录它们的生命过程。

1699年6月,52岁的梅里安和她的小女儿登上了一艘开往苏里南的轮船。苏里南当时是新近开发的荷兰属殖民地,位于南美洲北部,绝大多数欧洲人对其一无所知。这一旅程是一次惊人之举。在17世纪末期男权至上的社会环境中,梅里安作为一名女性自然生物学家,踏上了独自探索自然科学的旅途。靠出售绘画来支持旅途费用,没有额外资金,她凭借自己的力量完成了这次科学探索大冒险。

在苏里南居住的两年中,梅里安收集了所有她能够获得的资料。她去过首都帕拉马里博的植物园,在苏里南河岸长期观察,在甘蔗种植园的田地和树林里留下追踪昆虫的英姿。她甚至搭乘小船溯流而上,跨过凯门鳄到上游探索热带雨林里的动植物风貌。她常常向土著居民请教关于当地昆虫的问题,并花钱请他们为自己捕捉昆虫。当地居民带着她在丛林中穿行,她历尽万险,爬到高高的树枝上,兴奋地把数百只毛毛虫带回了家。两年后,她结束考察,回到了阿姆斯特丹。

这次探寻之旅结束后,梅里安将自己观察的结果用拉丁文著成书作《苏里南变态昆虫图谱》。这部作品是她最有名的一部书作,内插60幅精美的铜版插画,配图精美。在她的书画中,蓝色的蝴蝶在精致的花朵间盘旋,飞蛾展开它们的喙,肥胖的青蛙连同它们的卵和蝌蚪一同出现,长着耀眼斑纹的毛毛虫贪婪地咀嚼着树叶和细腿的蚂蚁一只接着一只爬上树枝。梅里安描绘出的自然图景是最真实而鲜活的。她笔下的自然并不完美,花朵上有被虫子折磨出的小洞,她画中的叶子被咬掉了一半,纸上的花朵失去了花瓣,但这都是自然环境中这些动植物最真实的样子。


伊甸园?还是竞技场?


梅里安所处的时代,生物科学还处于萌芽阶段,人们觉得蛆虫是从腐肉里滋生的,昆虫从露水、泥土甚至是书页中诞生,老木头里会自然地生长出蛾子,而毛毛虫是卷心菜的产物。这种想法在现在看来是多么离谱,简直就是幼儿园小朋友童话书里的故事,但是在那个时候,这才是普遍被大众接受的观点。

对于长期致力于观察昆虫成长过程的梅里安来说,这些说法实在好笑。她的一本本书作将自己观察到的昆虫世界原原本本地展示给读者。在当时,这位女性自然学家的声音如同掉落水面的石子一般,并没有掀起多大波澜,但是书作中详细记录的观察结果对自然学、博物学来说都有极大的意义。

梅里安联系了欧洲许多科学家,与他们交换看法,她的书得到许多专家的支持,被陈列在各个国家最好的图书馆中。后来,瑞典博物学家卡尔更是用她的图画来对昆虫进行分类。德国著名的诗人歌德也研究过动植物的形态变化,他赞颂梅里安“往来于艺术与科学之间,穿梭于自然观察和艺术创作之中”的绝世能力。梅里安强调自然万物间的相互关系,这种思想直接或间接影响了当时许多重要的自然学家和艺术家。

当欧洲的大多数蝴蝶还没有得到科学命名,尚为无名小卒时,梅里安就已经开始研究它们了。梅里安死后多年,瑞典博物学家林奈才开始对这些自然生命进行归类。梅里安对归类这种事毫无兴趣,她在乎的是这些生命诞生、成长、变态、繁殖的整个过程,以及它们在各个阶段的食物种类。她的铜版画比现代生态学概念的诞生要早至少两个世纪,而她画作中描绘的正是这一科学所探寻和求证的现象。

以《苏里南变态昆虫图谱》中第18张配图为例,画面上一棵番石榴树上正上演着一出好戏。南北切叶蚁大军攻占了番石榴树的枝干,一些蚂蚁正围攻一只体型很小的蜘蛛,一只蟑螂也成了这群蚂蚁的猎物。与此同时,画面的另一边,狼蛛捕获了一只蜂鸟。这并不是一幅伊甸园般的静谧图景,在这张画上呈现的是生物之间无休止的动态战争。早在达尔文发表《物种起源》前150年,梅里安就对自然就有了充分的了解,记录下了这种不断挣扎的不同生命之间的存活之战。


几百年后的纪念


1717年,70岁高龄的梅里安在荷兰阿姆斯特丹去世。在她的葬礼上,俄国沙皇彼得大帝派人买下了梅里安所有的水彩遗作。

在梅里安所处的时代,她的观点并没有广受认可,直到20世纪后期,梅里安的研究才受到广泛关注和重视。她的祖国德国特别以她为荣,在欧元进驻人们视野之前,德国发行的500马克纸币,背面是梅里安所绘的毛毛虫和蒲公英,正面则是梅里安的画像。直到现在,仍有许多学校甚至研究机构以她的名字命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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